职场上最魔幻的事情是什么?
是你吭哧吭哧干了半年,搞定了公司最难啃的项目,然后老板把你叫到办公室,拍着你的肩膀,一边夸你牛逼,一边把你调去负责公司年会的后勤采购。
你以为这是提拔前的考验?不,这是清算前的序幕。
宋江,梁山集团CEO宋总,就是那个搞定了最难项目,然后直接被物理清算的人。
很多人读《水浒》,都觉得宋江死于奸臣当道,死于皇帝昏庸。高俅是直接责任人,皇帝是法人代表,这案子铁证如山。
但你往深了扒一层,就会发现一个特别黑色幽默的事实:真正要了宋主公命的,不是高俅那杯加了料的御酒,而是那个被他亲手干掉的,来自江南的同行,方腊。
说白了,宋江之死,是一场彻头彻尾的,由并购引发的创始人出局惨案。
在被朝廷这个超级大甲方“招安”之前,梁山泊其实是个运营得相当健康的创业公司。业务模式清晰,核心团队一百零八将,个个都是垂直领域的顶尖人才,能打的能算的能搞后勤的,一应俱全。他们的主营业务是“替天行道”,本质上是一种地方武装安保服务,外加一点点黑产。
CEO宋江,此人业务能力可能不是最强,但他的核心竞争力在于搞定两件事:画饼和团建。他给兄弟们画的饼,叫“封妻荫子,青史留名”,翻译成今天的话就是“等公司上市,人人财务自由”。
这个饼,香不香?太香了。对于一群在刀口上舔血的社会边缘人来说,这简直就是人生终极理想。
所以,当朝廷这个巨无霸企业发来并购要约(招安)的时候,宋江几乎是含着泪就签了字。在他看来,这是野路子创业团队被官方收编,走上人生巅峰的唯一路径。他以为自己是带着团队和资源,嫁入豪门,从此就是正规军,就是自己人了。
但他忘了看并购合同里用最小号字体写的那几行字:所有并购资产,包括人力资源,都将作为“履约成本”投入到集团最危险的项目中去。
这个项目,就是平定方腊。
方腊是谁?他是江南地区的另一个超级创业公司CEO,业务模式和梁山几乎一模一样,甚至在根据地建设和群众基础上,比梁山还要扎实。方腊手下也有八大天王,战斗力爆表。
从商业角度看,梁山和方腊,本质上是同一赛道的竞品。
于是,史上最血腥、最魔幻的一幕上演了:一个刚刚被收购的创业公司,被母公司当成一次性消耗品,派去和市场上最强的竞争对手进行饱和式换命攻击。
这不是商业竞争,这是喂蛊。
朝廷那帮人精,算盘打得噼啪响。让两股最大的反贼势力火并,赢了,我们不亏;输了,我们大赚。无论谁死谁活,最终得利的都是坐庄的朝廷。
宋江看明白这层了吗?他可能到死都没看明白。他天真地以为,只要自己把态度放得够低,把刀磨得够快,替老板干掉所有脏活累活,就能从一个部门野路子总监,混进真正的权力核心董事会,从此走上人生巅峰。
于是,征方腊,这场梁山集团成立以来最惨烈的战役,变成了一台无情的KPI绞肉机。
在这台绞肉机里,梁山的核心资产被疯狂消耗。豹子头林冲,病死途中;行者武松,断了条胳膊;拼命三郎石秀、船火儿张横、双枪将董平、没羽箭张清……六十多个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好汉,名字一个个地从梁山的花名册上被划掉。
他们不是死于战场上的刀剑无眼,而是死于宋江那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宋江用六十多个核心高管的命,换来了什么?换来了对竞争对手方腊的“成功剿灭”。他提着方腊的人头,带着剩下残兵败将回到京城,像一个考了满分却丢了半条命的孩子,眼巴巴地等着皇帝爸爸的糖果。
结果呢?他等来了一杯毒酒。
为什么?因为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。
一个公司的核心价值是什么?是它的团队,是它的人。当梁山那一百零八人的核心团队被打残打废,只剩下小猫两三只的时候,“梁山集团”这个品牌,就已经事实上破产了。
对于朝廷来说,一个没有了爪牙的宋江,和一个死掉的宋江,没有任何区别。甚至一个死掉的宋江,更让人放心。毕竟,谁知道这个曾经的反贼头子,会不会因为分赃不均,再拉起一帮人马上山搞二次创业呢?
所以,高俅和皇帝只是扣动了扳机,而真正给枪上膛的,是宋江自己。
当他决定用兄弟们的命去填平征方腊这个无底洞时,他就已经亲手交出了自己的免死金牌。他把梁山最宝贵的“战斗力”和“兄弟情”这两个护城河,当成给朝廷的投名状,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。
一个没有了团队,没有了议价能力,只剩下虚名和一腔忠心妄想的所谓功臣,在权力游戏的牌桌上,连当个添头都不配。他的结局,从他选择和方腊同归于尽的那一刻,就已经注定了。
方腊就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宋江的愚蠢和天真。他们本是同类,都是在黑暗中点火的人,却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“认可”,自相残杀。宋江赢了战争,却输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一切。
他喝下毒酒的那一刻,眼前闪过的,一定不是皇帝的龙袍,也不是高俅的冷笑,而是那一张张曾经鲜活,最后却死在江南烟雨中的兄弟们的脸。
他终于明白,那杯酒里的毒,早在征方腊的路上,就已经被他自己,一口一口地,亲手喂给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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